Not a Dalek

阿E_:

炸个尸来存个文。
一篇送给喜欢的人的礼物。
写不出他们之间万分之一的美好。

可能会补写一些脑洞以及炖炖肉。

1

“Damn  it，Jim！我告诉过你别把名字投进去！”

“我知道Bones，你告诉过我很多次但....”

“你知不知道那个玩意儿伤亡率有多高？光是关于龙的死法我就能给你说到明天早上，说到你改变主意为...”

“那叫三强争霸赛，Bones.而且我希望你能来看我比赛。”

“我知道那叫什么，臭小子！”右手抱着一摞书的McCoy扭头就对身边的人没好气的低吼，引得Jim本能的往后一缩脖子。黑发男人烦躁的提了提夹在胳膊下的书本，和身边的金发小子像往常一样走在霍格沃兹学校的宽阔走廊中，秋日的阳光从两人左边的拱门型石窗洒照进来洒在他们黑色的袍子上。日光下Jim的金发总能让一切看起来暖洋洋的，而这种暖意总是喜欢出现在McCoy身边并且绕着他转，如过去的五年多一样。McCoy走出几步后继续教训身边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鬼，虽然他深知Jim如果不这么做那他就不叫Jim了，但McCoy如果不说他几句他也就不叫McCoy了。

“它之前被停办了一百多年是有原因的，没有人会在亲眼见识过一届后还想把名字再投进去，而且我才不想看你在所有人面前像苍蝇一样被龙尾巴拍扁...”

“Bones，bones！”Jim快迈了几步蹦到他的室友前面正对着他，双手拍在McCOy肩上轻快而灵活地顺着他的步子倒退着走，笑嘻嘻的唤了几声他起的专属昵称打断了McCoy的教训，然后让McCoy的双眼直视他的，“如果我被选中的话，我希望比赛时你能在场。”

然后他抢在McCoy再次开口前继续说道：“相信我。为了争霸赛我应该多去学些咒语了，晚餐时间见Bones.”

Jim笑着最后拍了一下McCoy的肩膀，没向自习室走也没去图书馆，反而往魁地奇训练场的方向跑去了，袍子在他身后一抖一抖的。

McCoy对着Jim跑远的方向又气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Study  my  ass.”

2

Jim是由Pike教授接到学院来的，Pike带着他去买了开学所需要的物品，包括袍子和魔杖，还有一只灰色的猫头鹰，并且在开学不久送了他一把光轮2300，因为Jim的父亲曾是一位出色的追球手，亲生的那位，不是Pike领走Jim时还在质问是不是还要给这没用的小东西交学费的那位。

还不满十一岁的Jim在火车上遇到了十五岁的McCoy。

当孤零零的Jim看到其他孩子都成对结伴的坐在车厢里嬉笑时，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迈进去。直到一个带有南方口音的男孩的声音叫住了在列车走廊内徘徊差点被糖果车撞上的Jim，并让Jim坐在了他旁边。两人都是一年级，从聊天中得知McCoy在十二岁时已经来过学院报道并分到了格兰芬多，只是中间因为一些家里的事耽误了两年多才回来继续学习，而Jim则是因为Pike才能在十一岁前入学。Jim来比同级的学生都小，而McCoy比同级的学生都大。坐下并被McCoy无意的揉了揉头的Jim那一刻就对McCoy产生了好感，哪怕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把坐火车可能产生的危险自言自语的抱怨了好几遍。

所以在来到这里时一个朋友都没有的Jim在分院帽说出格兰芬多的那一刻，他激动地跑下去给了早已坐在餐桌边的McCoy一个快乐的拥抱。

用餐时McCoy则注意到了这个毛躁躁的男孩没有系上的衬衫袖扣，自然地替他系上后继续吃晚餐。

那之后他们形影不离。

Jim入学的第一年三强争霸赛在布斯巴顿举行，有意并有能力参赛的高年级学生才有机会去，而Jim有幸跟着Pike去看了选拔过程和选手们进行第一个项目。因为已经取消了年龄限制Jim偷偷地将他自己的名字扔进了火焰杯，幸好那时火焰杯没选中刚踏入魔法世界不久的他，对此Jim却有些赌气。他看到了比赛的残酷和选手流下的血，霍格沃兹的战士在第一个项目时就被巨龙一爪子踢到了满是棱角的岩石上，Jim仿佛能在空气中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整个观众台都捂着嘴巴揪心的倒吸了一口气。但这没阻止他默默下定决心五年后再来参加三强争霸赛。

McCoy因为他的稳重和认真以及一定的基础很快跳级脱离了一年级的队伍，而半年多后Jim履行了他对Pike的承诺，用更短的时间完成在霍格沃兹的学习，跳级后又和McCoy成为同一级。忙碌而充实的学习生活以及McCoy的陪伴让Jim渐渐淡忘了当初那个急于证明他自己的愿望。McCoy选择钻研魔药学的所有领域，希望毕业后能够进入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Jim则热衷于各种魔咒以及黑魔法防御术，成为一名傲罗或许更让他感兴趣。

五年后，在酒吧里经常挑衅嘲笑Jim的学生打赌Jim不敢参加这次在霍格沃兹举行的三强争霸赛，上场也撑不过三分钟。这让Jim想起了五年前的决定，不知道是不是在冲动的情绪以及酒精的作用下，他当晚就毫不犹豫的在那群人面前将写有James  T  Kirk的纸条扔了进去，蓝色的火焰瞬间就将纸条卷的没了踪影，白色的火花跳跃着窜向天花板，那一刻Jim才想起了McCoy对争霸赛的悲观描述以及对他不放心的叮嘱。

3

McCoy对Jim的担心是有原因的。

Kirk这个姓氏因为Jim的父亲被冠以了英雄的称号。George  Kirk，一名出色但不出名的傲罗，他从一场伏地魔残余势力引发的恐怖袭击中舍命救下了周围八百条生命，在一片火光的爆炸声中，气焰和余波冲出了数百米远。另一头的医院里，Jim在爆炸产生的震动中降生了。若不是George挺身而出用魔法锁住了爆炸范围，那栋医院也将被火海吞没。

没去上学的那两年多里McCoy一是在家里帮父亲打理诊所，二是照顾他的妹妹Joanna，她是因难产而死的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两年后McCoy的父亲倒在了一次巡诊的路上，心脏病毫无征兆的发作，之后赶来的医生没能救得了他。周围的居民都喜欢他和他的父亲，其中一名医生主动买下了McCoy父亲的诊所，并告诉McCoy任何时候都能回来。几天后一对亲戚表示愿意让他和他妹妹来一起生活，McCoy看着笑得真诚又慈爱的夫妻，以及在他们怀中摇着铃铛的Joanna，清脆的铃音和不到三岁的女孩儿的咯咯笑声在那一刻让他的心彻底化了，连带着所有痛苦和悲伤。好在在所有最糟糕的事发生之后，上帝让接下来的事都变得顺利美好起来。

McCoy想起了他两年多前离开的霍格沃兹，此刻是一个正好能让他彻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好地方。

然后在那天的火车上，忍受着隔壁车厢以及走廊中孩子嬉闹声的McCoy把他手中的一本麻瓜世界的医疗杂志啪的一声扔在了座位上，烦躁的拉开车厢门看看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却瞥到了个头不高即将被糖果车撞到金发男孩，显然那些花花绿绿摞的老高的糖果遮住了推车人的视线。他瞅着小家伙迷茫的眼神叹了口气把似乎还没找到座位的男孩招呼过来坐在他身边，交换过名字后，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比其他人都小的孩子丝毫没有吵到他，更没指着他医疗杂志上的图案问些稀奇古怪的东西，Jim只是用那双清澈的蓝眼睛笑嘻嘻的看一会儿McCoy又看一会儿窗外，并且在火车晃动McCoy开始抱怨不安全时Jim没有反驳他，只是礼貌的安慰他。McCoy在看医疗杂志时出于好奇心仍忍不住偷偷瞥两眼这个独自一人的小鬼，却不想对上了Jim同样的目光，然后有些尴尬的气氛被Jim一个阳光下单纯而温暖的笑容化开了。

McCoy把这乖巧省心讨人喜欢的行为看做是男孩对他的感激，并且思索着Kirk这个耳熟的姓氏在哪里听到过。有那么一刻McCoy觉着这个机灵的小鬼以后会是个麻烦，从他沾着泥土的靴子和毛躁躁的金色短发感觉出来的。

显然，McCoy当时就应该坚持那种感觉。去他的乖巧省心。

Jim的个子一天天蹿高，麻烦也是越来越多。总有人认为Jim是靠着Kirk这个英雄的姓氏以及Pike的特殊优待才能在这里学习的，并且经常借此挑衅质疑Jim的能力，有些不知好歹的高年级学生还会以一种傲慢的高姿态去随意评判Jim父亲的作为是种为了出名的逞强，然后赔进去了性命。体格也不差的Jim二话不说的就用拳头回敬他们。那几年McCoy的接骨术和复位术练习的格外熟练，有时还念的故意磨蹭半秒钟让Jim疼一会儿长长教训。

McCoy知道Jim想证明他和他父亲一样出色，他想活出英雄Kirk的影子，更不想辜负了Pike的厚望。所以这些讥讽挑衅与质疑必定成为Jim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导火索。

4

红色的火焰吐出一张带着黑色焦痕的纸片，在空中不急不缓的转悠两圈后稳稳地落到一只手中。

Jim被选中了。

当校长大声念出James  T  Kirk时，台下不少被这个臭小子漂亮蓝眼睛迷惑的女孩热情的鼓掌尖叫着，Jim也很配合的挨个眨着眼睛抛着媚眼，McCoy对此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McCoy看着Jim走过去的背影，迎接着大家的欢呼声，这个即将成年的男孩有阳光帅气的面孔和活泼善良的性格，除了那些心存嫉妒的人没人会不喜欢这个行走的小太阳，Jim穿过人群不断有人伸出手和他击掌，他越走越远，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McCoy只能从几个侧脸中看到Jim依旧那么美好的笑容，他内心闪过一点莫名的失落，说不出缘由。

但Jim迈到校长身边的第一件事不是和三个学校的校长握手，而是转过身肆意挥舞着手臂，无声的用嘴巴比划着Bones的口型，冲坐在霍格沃兹学生中的McCoy得意的打招呼，笑容快咧到了耳朵根，得意的神情让人想把整个世界都给他。那是只属于McCoy的招手。火焰杯幽蓝色的火光映的Jim的双眼仿佛在闪烁着星星，此刻那头金发是McCoy眼中整个暗色调大厅内最耀眼的存在。

“这个小混蛋...”McCoy有些控制不住他自己的表情，笑着把头转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校服口袋里的那张申请表格还在不在。

5

“我再也不会去看你的比赛了Jim，想都别想。”刚满十八岁的McCoy在他的小坩埚里调制着有化瘀作用的药水，浓稠的褐色液体时不时咕嘟着泡泡，然后他熟练地拿出个铁勺将药水舀进一只小木碗里。

“你知道那是个意外Bones..”以一个尴尬的姿势扶着自己的右臂的Jim试图安慰这个在学校医疗室实习的医生，他沾着砂砾和汗水的格兰芬多队服还没脱，与艳丽的黄色相比这个十四岁男孩小臂上黑紫色的淤青显得格外扎眼。

四十分钟前，Jim作为格兰芬多最出色的追球手他刚投进了第四个球，并且还不忘冲着观众席欢呼，头发得意的在风中舞动着，他很喜欢在比赛中下意识的在观众台内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一阵骚动再次引起了飞在空中的Jim的注意，那是今天游走球第二次和观众席的亲密接触了，第一次它擦着飞过了一个学生的脑袋，顺带着带飞了他的帽子，第二次则撞歪了栏杆。

当游走球与他擦肩而过，Jim终于肯定那只球的速度要比以往快得多，并且飞速向着观众席冲去，撞烂一片围栏的同时来了个急转弯直冲向赛场另一边的学生而去。不知是安全咒语过期还是怎样，以往本应只攻击球员的游走球今天对观众也有了兴趣。Jim彻底忘记了一名追球手该做的事，一把抢过身边击球手的球棒俯冲过去，想在谁受伤前拦下那只暴走的游走球。

Jim成功了，在球击中一个头发是卷毛的孩子前冲到了球的前面，只不过游走球快的没给他挥棒的时间直接击中了他的小臂。Jim感觉像是用手臂拦下了一辆卡车，狂啸的风声中他听到McCoy喊他的名字，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后Jim坠到了地上。

McCoy判断他的骨头裂了，冷冰冰的将那盛着药水的小木碗塞进Jim手里让他喝下去，将铁勺像是用摔的一样扔在了桌上，响声惊得Jim缩了缩脖子，然后McCoy沉默的拿出绷带给Jim做固定，中间球队的其他人来过一会儿，被McCoy以打扰伤员休息为由赶走了这群叽叽喳喳的孩子，而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一岁的小男孩依旧站在Jim的床边，似乎是站了挺久只不过被之前的人都挡住了。

“谢谢，Mr.Kirk，”一头卷毛的孩子用俄罗斯口音的英语有些发怯的道谢着，“帮我挡住了那只球。”

Jim回过头看着孩子真诚的眼睛愣了几秒，然后立刻让脸上盈满了笑容，还带着几分羞涩，“小事，不用谢，Mr...？”

“Chekov.”

“不用谢，Mr.Chekov.”Jim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叫我Jim，你是一年级么？”

“四年级，跟您同级Mr.......Jim.”

孩子的回答让Jim和McCoy都惊了一下，眼前这个连续不知蹦了几级的小天才仍旧有些害羞的笑着。

简单聊过几句后Chekov因为还有课就先一步离开了，跑出门前还不忘对两个人招招手。外人都走光后McCoy打结的力道毫无预兆的增大了，疼的Jim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今天的McCoy冷漠又暴躁，Jim知道这是在担心他，但又像有什么心事瞒着他，反正不单单像是生气那么简单。最终Jim还是因为心虚没敢多问，他嗅着空气中草药的苦味，闷声喝着那碗药水。

事后两个人谁也没再主动提。

6

比赛那天Jim没在观众席中找到McCoy，他在三名参赛选手候场帐篷中低落的垂着脑袋，虽然那时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他却依旧提不起精神的扯着他旧手套的线头。

三人中唯一的女选手叫Uhura，高挑的身材和黝黑迷人的肤色引来很多人的目光，但之前任凭Jim怎么软磨硬泡使出浑身泡妞的解数也套不出她的名。另一名选手是位来自东方的小伙子，比Jim稍大些，年轻的面庞透露着温和友善的气息，眼神却凌厉坚定。

“Jim.”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正在系扣子的Jim惊喜的抬起头。

“Bones！”Jim丝毫没掩饰他声音中的欣喜，系了三遍都没成功的右手的袖扣立马就被他扔下了，“我就说你会来看...你为什么能正大光明的进来？”

Jim清楚选手准备的帐篷不是所有人都能进，而McCoy此刻就在正门口半掀着厚重的布门，露出脑袋和半边肩膀。

“关心这些干嘛？”McCoy又抬了抬布门走进来，身着白色的医疗队制服，合身的上装完美的勾勒出了医生平常都藏在袍子或毛衣背心下的腰线。帐篷门口正对着上午太阳升起的方向，
McCoy迈进来时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圈温和的日光，额角的碎发在脸侧投下了细碎的影子，直到帐篷的布门在医生身后完全合上Jim才缓过神来，及时接住了McCoy扔过来的苹果。

Jim心里很清楚McCoy不喜欢这些要选手拿生命去冒险来证明勇敢强大的赛事，以及野蛮危险的比赛项目，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往悲观的方面思考，丝毫不愿意参与到这些对自己生命安全不负责任的活动中。但McCoy绝不胆小，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就像他天生对一切能飞上天的东西没有好感，不然他也不可能被分配到格兰芬多。

McCoy申请了三强争霸赛的医疗队实习资格。虽然Jim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为了他，但他还是开心的在医生面前啃了口苹果，脆甜多汁的果肉在他嘴里咬的咔擦直响，McCoy对他仍然孩子一样的吃相轻轻摇了两下头无奈的笑出来。

“你紧张么？”Jim嚼苹果的间隙对坐在身边的医生问了一句。

“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么臭小子？”McCoy注意到了Jim右手袖口开着的扣子，顺手帮他系上了。

“我有一点儿，我只是想说我不是想有意让你担...”

场外突然响起了鼓声和音乐，还有主持人的开场词。

“瞎想什么，好好比赛，别让我在医疗区看到你。”McCoy因为医生的职务必须离开，他匆匆站起身顺手揉了把Jim的头发，出去前又从背包里拿出个苹果扔给他。

“等等Bones！”Jim语气急切地叫住了迈出帐篷半个身子的McCoy，然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一个欠揍的笑容，“你穿这套制服帅极了。”

7

McCoy给了Jim一个“去你的”的眼神后走出了帐篷，他发现他又被这臭小子逗得没脾气。

Jim告诉McCoy他把他的名字投进去的那天，McCoy就去拿了那份申请表格，他总有种直觉Jim会被选上，他鲁莽、不知好歹、一身用不完的精力，这是McCoy脑子里的版本，翻译成正常人的版本就是勇敢、好胜要强、一身令人羡慕的热情。

McCoy在分配好的位置站好，正对着选手入场的入口，医疗箱在他手边随时待命。观众台上的人群挥动着横幅吼着参赛者的名字，或者只是发泄激动的嚎叫，等待着龙和勇士的对决。这让McCoy想到了古罗马的竞技斗兽场，所以说他讨厌这些比赛除了因为Jim很热衷外，还是有其他理由的。

先出场的是名叫Sulu的少年，在岩石上的一个灵活而自然的后空翻惊得McCoy挑起了眉毛，然后他毫不客气的用魔法削掉了那头威尔士绿龙颈旁的大片龙鳞，露出渗血的皮肉；第二个是Uhura，她灵活的穿梭在岩石间，每个咒语都念的利索清楚毫不拖沓，就算在危急情况下发音也相当标准，将每个咒语都发挥到了最大威力，石块火花间Uhura也没有多轻松，被她炸起的尖锐石砾在女孩的脸上留下了长长一道口子，而她也回敬给了那头澳洲蛋白眼翅膀上一个烧灼出的洞，龙的嘶叫声让McCoy觉得异常刺耳，心底涌出一阵同情。这是又一个让McCoy不喜欢这项赛事的理由。

最后一个是Jim，McCoy因为紧张不自觉的捏了捏拳头，然后他看到Jim出现在了入口处，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因为这个臭小子正嚣张的啃着他送的苹果，McCoy的白眼真的要翻上天了。他看到Jim将吃完的苹果核一甩手扔进了场地，小小的苹果核在岩石上滚了几圈后就被从天而降的火焰烧成了岩石上的一个黑点，这让处在洞口左右上三个方向都是盲点的Jim知道了这只秘鲁毒牙龙的大致位置，然后他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Jim的战术很奇怪，因为有铁链的牵制秘鲁毒牙龙在低空扑腾几下后就得落地一会儿，Jim小心的没做任何可能进一步激怒它的攻击，只是瞅准每个毒牙龙可能的落脚点，在那里的岩石上施咒结冰，不是尖利的冰刺，而是制造出一个滑溜溜的表面，同时又厚而结实，生于热带地区的秘鲁毒牙龙在脚掌碰到冰凉刺骨的冰面时总是会本能的瑟缩一下爪子，然后因为平滑的冰面滑倒，在地上折腾好几下才起来，一头雾水的去寻找那个施咒者在哪里。趁这个功夫Jim能在岩石间跑出十几米远。

这个臭小子。McCoy站在场边替Jim的才智笑了出来。

但龙作为一个高贵的种族存活到现在也不是白来的，当Jim第三次用这个把戏时离金蛋只有几步远了，那头毒牙龙腾空朝地面愤怒的吐出火焰，不仅直接蒸干了Jim制造出的冰面还把岩石烧的滚烫，并且附身吼叫着冲向即将够到金蛋的Jim。Jim此刻只要转身对他正前方的毒牙龙施一个具有威胁力的咒语就行，越强越好，正面送上一个疼痛的教训会让龙对你产生畏惧心理，就像前两个学生的做法。McCoy都想出了好几个攻击性的咒语，周围的观众似乎也在期待火光冲天的人龙对峙场面，一个个都身子前倾在了围栏上。

但Jim偏没那么做。他出人意料的高喊了Lumos，刺眼的白光在他的魔杖尖迅速炸开，强光灼的观众用手臂掩在双眼前，同样也让没能及时合上眼睑极速俯冲的龙乱了方向，挥舞着翅膀想要上升。McCoy双手紧紧捏着栏杆，强睁双眼盯着被白光淹没的方向，他听到了龙的爪子和尾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还有一声吃痛的呻吟。

McCoy感觉又回到了那个魁地奇赛场，他眼睁睁的看着Jim坠落却毫无办法。

白光渐渐褪去，McCoy感觉他眼球上的感光神经都发疯一般的叫嚣着撕扯着，等到痛感消失他能勉强看清东西时，刚刚毒牙龙落下的岩石上有数条巨大的划痕，它一边用前爪挠着它的眼睛，又一边四处寻找施咒者，愤怒的鼻息从龙的鼻孔中一股一股的喷出。

而此刻Jim和金蛋都消失不见了。McCoy害怕他掉到了岩石的最底下，害怕他被爪子推到了哪个角落里，他有些恼怒的想Jim为什么紧要关头使用这么傻乎乎的咒语，他紧张的内脏都在体内揪成一团，似乎在比他的骨头和木质栏杆谁更硬一般的死命攥着围栏。

McCoy怕极了这种要失去Jim的感受，那种时刻他不自觉的开始后悔很多事，他后悔没能阻止Jim把名字投进该死的火焰杯，他后悔没能在帐篷里多陪他一会儿，他后悔过去的几年里没能好好多抱几次这个臭小子，没能多揉揉他那头柔软的金发，没能告诉Jim他有多喜欢他的笑容，多沉醉于他蓝色的眼睛，他有多...

时间莫名被拉的很长，让McCoy的脑子里涌出很多东西。

观众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Jim出现在了靠近入场口的一块岩石边，一手捧着金蛋一手握着魔杖，满面尘土的攀着岩石往入场口爬。Jim在念完咒语的那一刻就一把揽过金蛋翻滚着躲开了落下的爪子，却没躲开带有刺甲的尾巴。在现场所有人都没从强光的刺激下缓过来时Jim就匍匐在场地最底部的岩石上爬向安全的地方，直到他爬到了大部分观众都能看见他的位置。

毒牙龙也在看到Jim的第一刻就冲了上去，尖利的爪子极速行走在坚硬岩石上的声音刺耳又惊心，Jim抬头看了眼逐渐逼近的毒牙龙，又转头瞅了瞅入场口的位置，然后举起魔杖指着他脚前的岩石地，念出了霹雳爆炸咒，这是Jim全程念出的唯一一个具有杀伤性的咒语，却还是对着石头。爆炸的冲力将Jim精准的弹进入场口，虽然代价是一身碎石块和疼痛的屁股。

McCoy最后脱力的倚在围栏上，总说人在生死离别关头的想法都是最真实的，Jim奇迹般的再次出现确实打断了他脑子里不断冒出的疯狂念头，但他心底清楚那个被打断的最真切的想法是什么，不像魁地奇那次一样，这次他用什么理由都骗不了他自己了。

在观众的一片欢呼声中，McCoy有些害怕又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个在洞口举着金蛋向他招手的身影，Jim依旧笑得那么美好，那得意快乐的神情依旧想让McCoy把整个世界都给他，而这次，McCoy却有了想拥有他的整个世界的想法。

8

刚满十六岁时Jim在一次出校活动中第一次碰到了摄魂怪，他们在该片区域游荡巡逻。按理说这些家伙不该在天还亮着时盘旋的那么低，但他们总能捕捉到心底有着不堪回忆的人，嗅到他们身上隐藏的痛苦的味道。然后其中一只出现在了Jim面前。

那一刻Jim感觉他身上快乐的源泉都被掐断了，童年的一幕幕重现在眼前，Sam离开时自己的哭喊，母亲精神失去控制时的嘶吼，继父难以入耳的咒骂，饥荒时倒在地上的陌生人的哀鸣....醒来后Jim一直觉得他的双手双脚都冷冰冰的，目光呆滞的机械的嚼着巧克力，他一时间竟忘记了该从哪里找回快乐。

直到McCoy冲进医疗厅跑到Jim身旁，失神的Jim看到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后终于想起些什么，触电一般嗖的伸出胳膊紧紧搂住McCoy的脖子，力道大的让McCoy差点倒在病床上，他终于记起了一些快乐的片段，McCoy给他系上右手袖口的扣子，刚入学时带他熟悉整个学院，第一次打架后紧皱着眉头为他处理伤口，在圣诞节时选择留下陪他度过在霍格沃兹的第一个圣诞节...Jim本能的抱紧了他这几年快乐的源泉，让快乐的记忆重新一个个浮现。

McCoy并不是很了解当时的情况，他刚从课堂中跑出来，又莫名其妙的被这个刚被摄魂怪袭击过的小子紧紧搂着，但他没拒绝Jim，轻轻地伸出手抚上男孩已经比几年前结实不少的后背拍了拍，温柔的安慰道：“没事了Jim，没事。”

当McCoy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背时，Jim就完全清醒了，以前一直将仰慕尊重喜欢混为一谈的他彻底弄清了自己心底的心思。Jim把鼻子和双眼都埋进了McCoy的颈窝，然后在害怕与不舍的矛盾情绪中将那个拥抱持续了将近五分钟，他闻着McCoy身上留下的草药味，贪婪的沉浸在眼下短暂的满足感中。那之后Jim从没跟McCoy谈过这段经历的感受。

9

Jim最终还是在医疗区与McCoy见面。

McCoy掀开他在岩石上滚过无数次而变得脏兮兮的袍子，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Jim背后的衣服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布料碎裂的地方因为浸着流出的鲜血而湿哒哒的，深色的衣服和袍子很好的掩盖了红色的血迹。McCoy指责着Jim的鲁莽不懂事，质问他平时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咒语关键时刻都喂猫头鹰了么，那么多个绝佳的能够击退毒牙龙的机会不用，偏偏让自己受伤就满意了。

医生给Jim剪开了外面的衣服，亲自用愈合咒为他止血，嘴巴也一直没停过。光裸着上身的Jim这次很老实，乖乖的微垂着头不作声，他金色的发丝间还夹着不少尘土和小石块，灰头土脸的。

当McCoy用干净的棉布一点点替Jim擦净背后的血污时，他终于听到了这个小子的解释。

“我不想伤害那些龙，他们是无辜的。”McCoy手上清理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他听到Jim继续说道，“你是对的Bones，这种比赛确实野蛮又危险，对龙也是不公平的，我们把巫师的地位和荣耀凌驾在他们之上，所以我想用...更正确，更尊重，不会让你不舒服的方式完成比赛。”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McCoy。

“你还是那么生气么Bones？”

McCoy听出了Jim语气中的试探和不安，然后他有意掩饰内心的感动闷声回答：“是的臭小子。哪天我不再对你生气了才是真的见鬼了。”

Jim带着满脸土笑了出来。

10

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和第二个项目间有三个月的休整时间，这期间还有一场圣诞舞会，整个学院上下都在好奇三位勇士的舞伴会是谁。路上朝Jim抛媚眼的女生越来越多这种事也在情理之中了。但Jim似乎一直没做出决定。

McCoy也没有，不是说他没有女孩子仰慕，相反，每次到了McCoy在学院的医疗部实习时，总会有明明没什么毛病却跑去赖在那里和他搭话的姑娘，显然McCoy身上一股作为医生的稳重和成熟气质也是学院女生中的一道风景。不少女孩都给了McCoy暗示，但他自从争霸赛上的情绪失控后就一直有些心烦意乱，实在不想去搭理她们。

飘了几个小时的雪花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毯子，两个人把脚下的积雪踩得咯吱咯吱直响，Jim没带手套，一只手又不得不捧着一小摞书，零下的温度冻的他不停地把手往袍子里缩，围巾捂着的脸蛋泛着红。McCoy也需要抱着一小摞书，所以他扯下了他左手的手套递给了Jim，右手继续抱着书，左手则塞进了口袋里取暖。

Jim乐呵呵的接过了McCoy的手套，里面全都是McCoy温暖的热度，简单的幸福感占据了Jim的心头。然后他左手捧书，右手揣进了口袋。暖意蔓延到他的脸上化作个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变成了雨雪连绵的冬日里超越暖阳般的存在。Jim瞅着McCoy通红的鼻头，笑得更开心了。

McCoy感觉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不知道，接过手套的Jim也像小女生一样心跳加速了数秒。

11

两人顶着雪回到了格兰芬多休息室，当两人在寝室内换衣服时，McCoy瞥到Jim又在下意识的挠他身后的伤口，他嘱咐过要忍住痒意。鉴于有三个月的时间，McCoy想让伤口自然愈合，也就没再帮Jim施过愈合术。当Jim脱下毛衣又把手伸向后背时，McCoy忍无可忍的叫住了他。

“停下，Jim。”McCoy将他刚脱下的毛衣扔在一边，叹了口气招招手让他走近些，“把衬衫脱下来，要是我看到伤口又渗血了我就要你好看。”

寝室内被火炉烤的还算暖和，但脱下衬衫的那一刻Jim还是在空气中瑟缩了一下，然后就近坐在了McCoy床铺的床沿上，一只脚压在另一条腿的大腿下简单而舒适的盘坐着，刚脱下了套头毛衣Jim的头发还因为静电滑稽的支棱着。

McCoy先帮Jim解开了胸前几圈起固定作用的纱布，起身时McCoy能感觉到Jim的呼吸打在他额前的头发上，然后看到了那双蓝眼睛里有些别的东西，McCoy没去在意，他绕到Jim身后，揭开浸着药水的纱布让那条伤口完整的展现在他眼前。只有个别地方被Jim挠的掉了结好的痂，没渗血，只是露出了还没完全长好的嫩红色的皮肉。

“比我想象的要听话。”McCoy的手指游走在伤口的周围确定没有发炎的地方，幸好他们活在一个有魔法的世界里，不然这里以后一定会留下一道坑坑洼洼的疤痕。McCoy不自觉的忆起了那天白光炸裂的情形和他的提心吊胆，起身笑着去拿床头柜里新的纱布，随意说出一句他常说给Jim听得气话：“你早晚会害死你自己Jim，早晚会。”

合上抽屉McCoy转过身，他站在Jim的侧后方，寝室内橘黄色的灯光让Jim的后背染上了可口的蜜色，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在那双蓝眼睛上，然后McCoy看到Jim的嘴唇张开了，声音平静的令人安心：“不会的Bones。”

McCoy想要让他有些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不吭声的走到Jim身前半蹲下，比量所需绷带的长度，然后他听到了差点让他的理智决堤的一句话。

“有你我就不会那么做。”

寝室内很静，静的能听到休息室炉火燃烧的声音，静的能听到雪花扑在窗户上的声音，此刻二人的心跳声在他们自己看来都是种巨响。

McCoy彻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对上Jim的目光，他不是个喜欢含蓄隐忍的人，所以他不打算再死命拦着心底那些汹涌的情感。

“操，Jim，别看着我...”McCoy打算起身，不顾一切的去亲吻上那双嘴唇，却没想到让两个人间的距离缩短的是主动凑上来的Jim，两个人的鼻子一下贴在了一起。

“接吻时不看着你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就太亏了。”Jim竟成了最后亲手拉开McCoy情感闸门的人，而McCoy先人一步的咬了上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被McCoy捧着脸啃咬嘴唇的间隙，Jim一边用舌头安抚回应着一边问出心底的问题。

McCoy一边继续着亲吻的动作一边慢慢站起来，倾身将双手撑在Jim身体的两边，“很早，但我最近才意识到。”

“那我一定比你早。”Jim的语气里带着得意，一把揽过McCoy的脖子将他拉得更近，让他贴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专注于品尝Jim嘴唇味道的McCoy只是用喉咙发出了个疑问的哼声。

“摄魂怪那次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你了。”

“你个臭小子..”McCoy笑着咬了咬Jim的嘴唇，他知道那是Jim的心里话，而且憋了很久，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就着急说出来。McCoy开始用手描摹Jim的腰线，同时也感到了有一只手在解他的衬衫扣子，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的床板吱呀轻微摇晃着。

“Bones...”Jim声音再一次响起，McCoy从来不知道他在接吻时也这么多话，但McCoy还是停了片刻，与Jim额头相抵注视着他湛蓝的眼睛。

“我能邀请你去跟我参加舞会么？”

McCoy瞅着Jim真诚又认真的神情却噗的一声轻声笑出来，换来Jim一个动摇和疑惑的眼神。然后McCoy低身将他的嘴唇重新贴在Jim的唇角上：“乐意至极。”

“我们能继续了么Jimmy？”

这次Jim先人一步吻了上去。

fin.